传功拓脉,如此流程,单调而充实。其间,司易廷还传授了鹿鸣涧不少御使混元真气的技巧,章敛结合着万花功法的特性,也在旁补充一些心得。约等于两位师父同时教导她一个徒弟,鹿鸣涧这待遇也是没谁了,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养分,只恨这船行太短,永无尽头才好。

司易廷不让她叫师父,维持着“上师”就行:

“可别!不过是顺手指点你两下,赚点银子,就和普通武馆里那些教习一样。我可不想与你们师徒二人结下什么因果……啧,晦气得要死,感觉完全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事。”

章敛笑不出来,木然棒读:“那还真是对不起。”

“上师,你可是半仙啊,讲这种话与诅咒何异!”鹿鸣涧指着司易廷,痛心疾首道,“还嫌我讲话难听……我瞧你才是千年老乌鸦成了精!”

司易廷不是很赞同:“我这么肤白貌俊,高低也是得个白鸦精。”

章敛、鹿鸣涧、雪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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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顺水,几日就抵达汴州。

途中,几人就以后打算已做交流。章敛带徒弟换乘别船,去扬州附近重新展开生活,真假身份混用,也朝武林和朝廷散布出他就在那一带活动的消息,一方面大隐隐于市,另一方面帮远离了的雪姨他们撇清关系。雪姨从汴州取陆路赶去洛阳进行任务,司易廷则等着漕运船完事,再乘它返回长安。

老管事自去与当地的漕运官交接,而四人一道下了船,话别当场。

司易廷贴了长长胡须,简单做了个伪装,此时粗哑着笑道:“丫头你慧心不错,日后修炼定会顺利。”

鹿鸣涧抱手给他鞠躬行礼,道了声“借您吉言”,自己眼圈倒有点红了。即便嘴上不叫,她自己感情上都将司易廷当成二师父看了。

司易廷见小姑娘这副情态,反而搂过她揉了揉头发,嘿嘿道:“傻丫头,再见要笑着说,才容易再见。”

章敛手执折扇,不太标准地抱拳行礼道:“山高水长,终有重逢日。”

雪姨又做起了毫无特色的江湖客装扮,此时背负长剑,冷冷道了声“保重”,便快步离开,而司易廷手里抓着杆破拂尘,随着雪姨走了。

鹿鸣涧奇道:“师父,上师不是说他要等船回去么?”

章敛笑道:“漕运船卸货登记之类,恐要在此盘桓几日,他自然不会就在船上干等着。汴州繁华,来了还不转转?”

“和你一样,闲不下来。”鹿鸣涧心下叹道不愧是你们——勤劳的情报贩子兄弟,嘴上则问,“那咱们呢,转转不?”

章敛道:“不了。扬州那边,我已找朋友帮忙约了好几家铺面,到时候看看盘下谁家比较合适。咱们还是莫让人多等了。”

鹿鸣涧纳闷道:“师父怎么好朋友遍天下的?”

章敛笑笑:“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好。郎中嘛,就是这样。人家记你恩情的话,就称得上一声朋友。真需要的时候问问,只要不太麻烦,人家也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数都是愿意帮忙的。”

鹿鸣涧点头:“这倒是。生死攸关的秘密就不能和他们讲,只有上师和雪姨这样过命的交情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