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请起,四皇子救过我的命,我断然不会抛弃他于不顾。”唐婻说道。

娴妃挣开了唐婻,向着唐婻便叩头道,“谢尚仪,今日之恩,本宫没齿难忘。”

唐婻起身扶起了娴妃,“娘娘不必多礼.....”

娴妃起了身,为秦令川盖上棉被。

二人怕引起怀疑,收拾好就出了偏殿。

别了娴妃,唐婻去了书苑。

傍晚临了了,静水轩的宫女送来了东西。

缨绾收到了殿里,唐婻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手抄的《金刚经》。

字迹还有淡淡的墨痕,应该是刚抄的,唐婻把东西放在了手上,只觉的重的很。

回了偏殿,她就睡了。

索性,今晚没做梦。

.........

宫里宝华殿要重新镀漆,娴妃求了皇后,指明要唐婻来做。

唐婻知道,娴妃这是要故意制造来尚仪局的机会。

自己也随机应了。

秦令川还没有醒,夜里高烧不断,那箭穿透了肩膀,箭头应该还摸了慢性毒药,娴妃日日煮了草药,装在经书箱子里送到尚仪局。

白天她还能来亲自来喂药,到了晚上就只能唐婻来。

床上秦令川还闭着眼,星眉剑目,即便闭了眼也是能让女子脸红的长相。

唐婻看着,忽然就想起她在乾清殿那一日了,她被福王纠缠,他救了她,临走时,她回头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傍晚没了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

她抬起秦令川的身体,把药一点点给喂到秦令川的嘴里。

那人温存的身体和她相遇。

男女之情,唐婻不是不懂,只是她硬的像块儿石头,宫里人都叫她母阎罗,谁会喜欢她?

她又想起了许琅,想起了少年情谊,后来是宫刑,是别离。

想起了她的母亲,想起了唐琦善,后来是咒骂,是抛弃。

她重重摇了摇头。

第二日,唐婻起了早,去了清河书苑。

她换上了官服,威严的很。

“尚仪。”门口的女官给她开了门。

书苑里,女官和公主都还没来齐。

唐婻立了半天,却在墙角瞧见了许琅。

他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杂叶,眼下正是换叶的时候,院子里的梧桐稀稀拉拉落了一地,许琅没有看见她,只是埋头看着地上的杂叶。

他的头低的温顺,只是背还是挺直的。

像松柏.....

唐婻想起她第一次见他,许慎之的长子,江州名噪一时的少年解元,她躲在门后看他,彼时,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唐琦善让她入了主母纪微门下,她虽名头是嫡女,可在府上却如履薄冰,她又不知道变通,少不了责骂和欺辱。

几个主母的女儿,一下子都涌进来看他,她躲在门后,连话都不敢说。他却一下子看到了她,问她叫什么名字。

后来,他成了唐府的先生,他教她,做人要“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要永远挺直脊背

..........

唐婻在暗处擦了擦眼,唐府一别再见时,少年意气的人成了这副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才不至于伤到他。

“许琅.......”唐婻唤道。

许琅听见了她的声音,抬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唐婻。

唐婻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唐府.....

许琅没想到她这个时间会来这里,他怔了怔,低头道,“给尚仪请安。”

.......

唐婻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河书苑书香阵阵,和唐府的多么相似,可二人却早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不似,少年游。

“你近来可好?”唐婻问道。

父母入狱,家族被屠,自己被抽了根骨,成了皇宫里端茶倒水的太监。

他怎么会好?

“好的很,御前司里的曹公公对我很是照顾,也未因为家里的罪名而苛待我.....”

......

“尚仪好吗?”许琅突然问道。

树上的梧桐叶被风吹了下来,卷来卷去跑到了唐婻面前。

“好,我也很好。”唐婻答道。

许琅看着唐婻身上的官服,忽然就笑了,“尚仪好就行。”

唐婻还想说些什么,许琅却先开了口,“那就不叨扰尚仪了,奴才还得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周围已经有女官渐渐入了书苑。

唐婻顿了顿,她张张口,终于说了出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