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丝米妮头戴兜帽,面上遮了红纱,行走间红袍曳地。

红衣教女弟子的长袍胸前开了口子,下摆又是数片垂着的红布,等于四面开叉,双腿迈动间便会若隐若现。这种制式的设计委实太过开放大胆,与中土女子的传统服饰迥异其趣,但确实神秘又暴露,有种奇诡的美感。

鹿鸣涧被章敛半是自然、半是摸索地带大,读书、玩闹都与男孩子混在一处,本就没建立起多少女子们普遍极为看重的贞操观念,故而穿上这衣服时并没太多的不自在。

而沈绛当时被她劝着穿上时,就显出了三分扭捏——好在她催眠自己,将这当做军中交代的任务里遇见的那种必须克服的困难,便也是能够接受的。

但从小生长、生活在中土的男子们,却极少见过女子身上有这般诱惑的风景。那些从红袍下摆中伸出的白嫩长腿,在他们眼中就极具冲击力和诱惑力——尤其是叫那些生性急色、意志不坚的男子看了,往往更是口干舌燥、想入非非,顿生淫邪之念。

比如此刻,那些颈套黑环、脚上戴镣的男奴们,便将雅丝米妮的风姿瞧得痴了。

鹿鸣涧事前根本没想到,祭神这等“高贵圣洁”的场合,雅丝米妮居然能同意这些所谓“卑贱肮脏”男奴到场参加——

尽管只是十几个,有“主人”的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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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教的女弟子们多是受过情伤,又因此被男子和世俗所轻贱的,才很轻易地被红衣教打动。但教义、理想只是口号,真正让她们死心塌地的,却是教内实实在在给她们的好处——比如,可以和世俗间男子对待女子一样,在男奴中选择自己心仪的,让他侍奉自己,而且随时可以抛弃和打杀他,再换新的。

这种惊世骇俗的阴盛阳衰,给这些女弟子带来的震撼感,简直如同地裂天崩。她们学了功法,又掌控了从前在两性关系中完全无法想象的统治地位,从此对红衣教和阿萨辛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便可想而知。

但耐人寻味的是,这般残酷错位的绝对统治地位和制度下,很多红衣教女弟子一旦选择了叫自己“主人”的“奴隶”,竟然往往还是对他不错。那种动辄虐待、无理打杀的情形,不是没有,却是极少的。

鹿鸣涧这几日早就发现了这个现象,还颇觉有趣地浅浅思考了一番。

想来一是这些女子从前惯是弱势,虽一朝翻身,但思想上的转变却难以彻底,天生地对情感更为依赖,比起报复,她们更希望幸福。口口声声喊着杀尽天下负心男子,心里却更愿意珍惜身边这个,“属于”自己的男奴。

二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对自己男奴残暴的女子,在男奴中便会传开不好的声名,此后若她再想挑新的奴隶,尽管对方无权拒绝,可也大概率对她不够死心塌地,到底还是对她自己不方便。

不得不说,虽然扭曲,但也合理。

鹿鸣涧曾听红衣教女子们闲谈时的碎嘴子,说之前有个女弟子真心爱上了她的男奴,被那汉子煽动着,两人叛教离开了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