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带来消息,说司易廷前日已被释放,甚至又在茶馆支起了摊子,还能生龙活虎地与老板娘打情骂俏,看着没事人一样。章敛和鹿鸣涧终于安心。

盘桓数日,风声渐弛。

南城门的排查人员日渐疲惫麻木,多数情况下走个过场就完事,老晁小队已观察许久,才决定抓住机会行动。

老晁驾着辆破马车,鹿鸣涧嘴里衔根草,戴着草帽坐在“他爹”旁边,而章敛仍扮女眷藏在车里,看似一家三口,正大光明出了长安城。其实车里还藏着隐身的明教,以备万一被识破,直接杀将出去。好在安全通行,没遇见这不测。

待出了城门一段距离,几人弃车换骑,老晁和明教各驾一匹飞驹,分别带着章敛和鹿鸣涧,快马加鞭,将师徒二人送至了码头。

连马都没下,确认章、鹿二人登船后安全离岸,料想应再无变故,老晁方迢迢抱拳致意。章敛亦带着鹿鸣涧回礼。而明教无甚表情,手里仍摸着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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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船原属于商会联盟。今次是被朝廷征用,要临时走一趟漕运。提前向开船的老管事塞好了封口费,章、鹿二人在船上再没见到其他活人。

谁能想到,朝廷征用的漕运船只上藏着逃犯?有钱能使鬼推磨,亘古不变的真理。

此行离开,章敛名下诸多不便带走的资财几乎散尽。除去银钱、丹药、战阶、威名,章敛还将医馆与长安城的三处不动产皆送予了老晁他们小队,让他们这几日到底是没有白忙,收获颇丰;阿甘等物则留给了司易廷处置,变卖还是搞研究都由得他去了。

章敛背手站在船尾,遥望远去的长安。

恢复男性装扮后,他只觉浑身轻松、神清气爽,此刻张开双手,感受着江风从指缝间滑过,有种返璞归真的喜悦。

鹿鸣涧趴在船沿,以手支头,瞧着师父乐:

“师父,你还是放下头发好看。”

章敛瞟了她乐呵呵的傻样一眼,嘴角翘起。

将墨竹武器上缠的淡紫萝花取下,把花串别上了鹿鸣涧编发间。

“徒弟怎么都好看。”

鹿鸣涧张张嘴,说不出话,光顾脸红了。她摸了摸自己鬓边的淡紫花串,原来师父后来是用布花代替了鲜花,怪不得这么久了还没有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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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房很大,近乎堆满了粮草。入口处安置了几张简陋的床铺,有更加简陋的灶台、储物柜等基础生活设施,还能开窗通风。

放风时间结束,章敛返回铺位,鹿鸣涧给他遍布细小伤口的腿涂促进恢复的药膏。

她满是心酸地嘟囔着:“这些到底是什么刑具弄的?他们好毒的手段。”

章敛蛮不在乎地避重就轻道:“就是点皮肉伤,都好差不多了。”

扣扣,有人敲门。

怎会有人?!

经了前几日这一遭,鹿鸣涧现在处于高度敏感状态,对所有的突发事件都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霎时间,警惕地抄起了腰间的短刀挡在章敛床前。

却听门外男人慵懒道:“客官,算命不?”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鹿鸣涧大喜,忙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