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街,一架又古朴又端重的马车从街尾缓缓驶来,停在了林宅的大门口。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拿了一张小矮凳摆在马车下。

紧接着,车夫伸手撩开车帘,保持这个姿势不动,犹如一个撑帘架。

一个道鬓、蓄长须的中年男子从马车里弯身钻出来,踩着小矮凳,走下马车。

接着,一个长发高盘的中年女子从马车里弯身钻出,在小矮凳上踮了下脚,走下来。

最后,出来一个年轻美妇人,姿容身段都达到了女子的最好阶段。

无疑,中年男子就是林家的家主林越,中年女子是林越的正房夫人华蓉君,年轻美妇人则是遗居在林家的大小姐林菀。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得知消息,老管家巍颤颤地出来迎接。

林越连忙上前扶住老管家,“福伯,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每次都出来迎接,你年纪大了得多歇歇。”

老管家乐呵呵道,“主人家回来了,我这当管家的,哪有不出来迎接的道理。”

华蓉君道,“福伯你这话说的不是在戳我们的脊梁骨吗,夫君和家里三个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人,我们都把你当长辈,什么时候把你当下人看待了。”

老管家微微摆手,“主仆的位分,一定要分清楚,才能把家风立好。”

林越和华蓉君无可奈何,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菀问道,“福爷爷,我弟从绿竹镇回来了吗。”

老管家笑道,“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淳朴老实的少年,我看他人才样貌都不错,就说了你的事,在西院厢房住着呢,你可以过去碰一碰。”

显然,许敛被抓进地牢的事,林城宇和小玉没有告诉老管家,老管家以为许敛还住在西院厢房里。

林菀蹙眉,“福爷爷,你省省吧,一天天净是瞎操心,我都多大的年龄了,跟个少年人怎么合适。”

老管家认真道,“我看就很合适,你自小习武,虽是二十八了,却也跟十八差不多,跟少年人也能般配的紧,平阳县城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从乡下偷渡进来的人,乡下人嘛,淳朴老实,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用点心思,下点本事,这乡下来的少年人还不得对你服服帖帖。”

林越和华蓉君对视了一眼,夫妻两都是无言。

正当老管家和三人进了宅子,得知消息的林城宇跑出来迎接,“父亲母亲大姐,在第一街的灵舍修行的这些天怎么样。”

林越道,“我跟你母亲被困在化劲期多年,没什么进展,你大姐倒是精进很大,已经突破了明劲期。”

林城宇笑道,“那得恭喜大姐了。”

“大小姐真厉害。”

小玉也出来了,站在年轻美妇人林菀的身边,只有林菀的肩高。

林菀似乎跟她关系很好,嫣然而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螺旋丸子头,“你也得努力,可别偷懒。”

林越询问林城宇,“你此番去绿竹镇,方家拜托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林城宇摇头,“不知什么原因,裴家主说不用方家帮忙争取下一任镇长,并且,两家的关系闹僵了,解除了婚约关系,我也就没帮上什么忙便回来了。”

华蓉君道,“裴家不领方家的情,这就是方家自己的事了,你跑了一趟绿竹镇,总归是辛苦了一趟,不管有没有帮上忙,方家进献的拳谱,咱家可不会退。”

林城宇道,“方家已经跟我说了不用退,给咱们家的拳谱是抄本,原本还在方家的手里。”

华蓉君呵道,“我早看出来是抄本。”

林越颔首,“这样也好,林家方家都可以练,也不算亏欠方家什么。”

等老管家离开,小玉拉了拉林城宇的衣袖,“少爷,老爷回来了,可以救许敛哥哥回来了。”

林城宇示意她别急,对林越说道,“父亲,跟我从绿竹镇同船回来的一个朋友被顾闫明关进了地牢,还请你帮忙跟县令大人说道说道。”

林越疑惑,“为何被关进地牢?”

小玉叽叽喳喳地说起来,将许敛跟顾闫明的车架起冲突的事讲了一遍。

林越沉吟了一下,“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会儿我去找一下县令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应该不难。”

华蓉君狐疑道,“绿竹镇来的朋友,该不会就是刚才福伯说的少年人吧?”

林城宇不知道刚才老管家说了什么,“他第一次来平阳县城,人生地不熟,在咱们家借住,福爷爷安排他在西院厢房住下,我和小玉没告诉福爷爷他被抓的事,免得福爷爷知道了家里的客人被抓,福爷爷向来注重林家的颜面,我担心福爷爷直接去跟顾闫明要人。”

华蓉君有点不满道,“刚才福伯还说这个乡下来的少年人淳朴老实,适合给你大姐招赘,他这才来平阳县城第一天就惹祸,这样的人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