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脸色大骇,看了一眼宋云初,扑咚跪了下来。

“奴婢没有,奴婢怎么可能让她给,给三少爷下药,奴婢根本不认识三少爷啊。”

乐夫人恨恨地道:“你当然不认识,但你的主子就不一定了。”

乐夫人目光怨恨,以往就算是忌日宋云初也不回来,今年忽然回来肯定另有目的。

小怡说得没错,宋云初自己嫁了侯府,连她怡儿嫁一个武将世家她都不乐意,非要毁了小怡好好的亲事。

“跟我们夫人更没有关系。”春夏又急又慌,“而且奴婢没让环心给三少爷下药,是环心撒谎。”

环心道:“奴婢可以发誓,是春夏说大小姐不喜欢二小姐嫁给董家,想让二小姐在众人面前出丑,于是才让奴婢下的药。”

“混账!”镇国公一拍桌子,暴怒地看向宋云初,“宋云初你现在是越来越胡来了!我以为你嫁过人,能收敛点你的坏脾气,没想到你回来,就搅黄了你妹妹的亲事!”

宋景年急忙插嘴:“爹,绝不是云初做的。”

镇国公暴喝:“闭嘴!我还没说你呢。之前你跟我说让我怀疑怀疑董家,是不是知道此事是云初做的,所以才替她遮掩,想转移我的视线?”

宋景年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挡在宋云初面前道:“爹,根本没有此事。”

“够了!”镇国公声音沉怒,语气失望,“小怡和你是亲姐妹,一家人荣辱与共,她的脸面就是你的脸面!”

“宋云初向你妹妹道歉!”

宋景年回头看了一眼宋云初,宋云初脸色冰冷,一直没开口。

“爹……”宋景年掀袍跪下就要开口,被宋云初按住了肩膀。

虽然此事是余秀沁查出来的,但当时问出环心的话时,乐夫人和宋怡都在一旁,此事遮掩不过去。

否则她也不会禀报到国公爷跟前,涉及宋云初,她怎么说也会拦下来的。

但现在事情果然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她刚进府时宋玉城就告诉过她,国公爷和宋云初这对父女关系紧张,让她从中能劝一点是一点。

如今她不仅没劝,反而因为她的调查将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宋云初越过宋景年走到屋子中央,春夏眼睛通红,哭着说:“夫人,奴婢没有让她给三少爷下药,奴婢真的只是让她给奴婢爹娘带点东西。”

环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捧到额头前道:“奴婢不敢隐瞒,这是春夏给我的二十两封口费。”

“你胡说!”春夏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竟然陷害我!亏我一直照顾你们家,但凡给我爹娘的东西,也会给叔叔婶婶一份,环心你不得好死!”

镇国公震怒:“放肆!这里哪轮到你一个丫鬟狡辩,来人将这个丫鬟给我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我看她还敢不敢狡辩。”

门外两个家丁要进来将春夏拖走,宋云初冷眼一扫:“住手,春夏是我的人,就算她犯错,也是由我惩罚,任何人都越不过我去。”

“宋云初!”镇国公怒火难遏地指着她,“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你现在记得是我爹了。”宋云初冷笑一声,“事情查清楚了吗?你就要将这罪名盖到我头上了?”

镇国公怒道:“还要怎么查?你指使你的贴身丫鬟买通后厨丫鬟,给董豪下药,才酿出今日这样的丑事,你还有理了?”

宋玉城忙说:“爹,确实要好好查查,目前就一个丫鬟的口供,当不了什么证据。”

宋景年目光冷冷地看向宋怡:“不是云初做的,真正做出这样事的人,此时正躲在一旁当无辜受害人呢。”

宋怡肩膀一抖,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乐夫人心疼坏了,第一次大声反驳了两兄弟。“今日受辱的是我女儿,而不是宋云初。可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她,难道她犯了错,连惩罚都没有吗?”

乐夫人往国公爷跟前一跪:“国公爷,妾身知道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小怡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一向乖巧,国公爷您知道的啊。不能因为她乖巧,就要受人欺负啊。”

“求国公爷给我们娘俩做主。”乐夫人跪下,宋怡忙从榻上起身,跪在镇国公跟前。

镇国公赶紧起身,去扶宋怡:“快起来,你身体没好,好好回去躺着。”

宋怡摇了摇头,红着眼说:“我陪娘一起跪着。”

母女俩一脉相承,都是弱柳扶风的身姿,如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看上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镇国公看看宋怡,又看看乐夫人,乐夫人性子柔弱,没什么主见不会主动惹事,当初他会抬她为继室就是因为她的性子。

后来生了一个宋怡,性子也柔柔弱弱,听话又乖巧,女儿家这样的性子就是最好的。

加上当初那件事,他本就对这母女俩有愧,如今这愧疚越发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