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雪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回过头来。

“夫人。”他微微颔首,眉眼平静,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首辅大人。”宋云初也冲他点了点头。

尽管她记得孟鹤雪的下场,但她还不确定此人能不能合作。

如今的孟鹤雪是教导皇帝的天子师,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而不是十年后那个被处以凌迟,被小皇帝一口咬定是佞臣的人。

她不知道中间十年,是怎么让这对世上最特殊的师生,最后走到那样的境地。

那本书中也没写。

宋云初不敢与孟鹤雪接触太多,毕竟上一世宋家满门抄斩,还是孟鹤雪亲自带禁卫军去宋府抓的人。

尽管人人都说首辅大人光风霁月,端是天上云,云间雪。

但一个能从寒门走到如今地步的人,都不可能是一个心计简单的人。

宋云初没有过多停留,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宋云初离开后,墙头上有个人影跃下。赵清道:“大人,属下查到了《将进酒》这首诗的由来。”

“哦?”孟鹤雪抬起眼。

“属下查到是永宁侯夫人身边的丫鬟,伪装身份将这首诗给了聂轩。”

孟鹤雪看着宋云初离开的地方,眼眸深了深。

赵清问:“大人可需要属下继续查下去?属下记得这位侯夫人以前在许太傅跟前读过书。”

孟鹤雪看向宋清:“你怀疑这首诗是她作的?”

宋清点头:“属下只是有这个怀疑。”

毕竟这样一首惊才绝艳的诗,非一般人能作的出来。

别人信是聂轩做的,他家大人却不信。

大人看过聂轩的文章,毫无才气可言,字里行间狗屁不通。这样的人能作出《将进酒》,除非祖坟冒烟炸了。

可若是许太傅教导出来的人,真有可能作出这样一首诗。

孟鹤雪听了宋清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平静的眸色有了些异样。

“不会。”

宋清问:“什么不会?”

孟鹤雪嘴角噙了点笑意:“不会是她,许太傅说过宋云初是他教过最顽劣,最没有灵气的学生。”

“那此事……”

“不用继续查了。”孟鹤雪道,“此事到此为止吧。”

“好。”宋清点头。

孟鹤雪听到不远处开始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他眉间立马聚起一股郁气,眉眼阴沉下来。

宋清知道他家大人最忌讳的就是听戏,于是说:“大人不若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派禁军来接陛下。”

孟鹤雪还没点头,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压抑的哽咽声。

“春夏姑姑,我东西掉了,我想回去找。”

“什么东西掉了?掉哪里了?”

宋星洛红着眼,眼泪汪汪地说:“我不知道掉哪里了,是,是我给娘亲准备的生辰礼物。”

春夏一听,也开始着急了。

“那我们沿着刚才来的路上找一找,没准就找到了呢。”春夏安慰她,带着她在花园里一寸寸找了起来。

孟鹤雪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一个小人从旁边的一棵树后出现。

她大大的眼睛里悬着泪,鼻头和眼角通红,神情委屈可怜。

宋清低声说:“这是侯府刚从乡下接回府上的小姐。”

永宁侯府真假千金的事,宋清也听说了。传闻中这位真正的侯府大小姐不得侯府上下喜欢,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可怜。

宋星洛也看见前方站着的两个人,一时害怕没敢往前了。

孟鹤雪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因唱戏声而生起的烦躁和戾气,忽然消散了。

孟鹤雪抬步走了过去:“丢了什么东西?”

宋星洛呐呐地不敢出声,但一想到自己把礼物弄丢了,她急的眼眶里的泪越来越多了。

“是一个绳子,红色的绳子。”

孟鹤雪说:“我们帮你一起找。”

宋清倏地看向自家大人。

宋星洛声音小小:“谢,谢谢。”

宋星洛耸了耸鼻子,跟在孟鹤雪身后,低着头在地面找着。

春夏一回头看到自家小小姐和首辅大人在一起,惊得脸色都变了。“首,首辅大人……”

孟鹤雪点了点头,忽然弯腰从鹅卵石旁的花丛中捡起一物。“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宋星洛眼睛一亮,忙接下:“就是这个。”

“嗯。”孟鹤雪点了点头。

春夏忙拉着宋星洛给孟鹤雪道谢,孟鹤雪不太在意,低头问:“这是你自己编的?”

“嗯。”宋星洛点了点头。

孟鹤雪道:“你娘肯定会喜欢的。”

宋星洛眼睛更亮了,她就怕娘亲不喜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