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罗愣住,然后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云崖刚才说那番话,只是为了试探她,她竟没有觉察!

“你……”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了冯茂和吴钟的?”

月罗气得够呛,她扭过头去不看云崖,胸口起伏不定。

“还是你非要吃些苦头才肯说?”

月罗被吓得一哆嗦,闭了闭眼,“好,我说。”

“吴钟素来变态,筝儿几次跟我诉苦,她不想伺候吴钟,但崔妈妈为了银子,根本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筝儿想要赎身出去,崔妈妈一开始只说要一百两,等筝儿和穷书生攒到一百两,崔妈妈又改口说要二百两……”

“有一天筝儿告诉我,她要趁着客人带她出去的机会逃走,还让我帮她打掩护。那晚吴钟带走了她,正好有客人点我,我央着客人,说要出去买胭脂花粉,之后就跑到我们约定好的地点等着她。”

说着她眼中落下泪来,“我没料到,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会看到吴钟和冯茂两个人渣,他们把筝儿给杀了,正商议怎么处理尸体。原来筝儿偷跑被他们一路追赶,追到后,他们就……虐杀了筝儿。”

“所以你杀了他们?”

“我偷偷跟着他们来到河滩,看到他们把筝儿埋了,我趁着他们疲累的时候出手,他们没有防备,当场就死了。”

她看起来害怕极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要将我交到衙门吗?”

“不急。”云崖拿起一件刑具看了看又放下。

“我还有件事想向月罗姑娘请教,你跟那些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月罗一愣,“什么黑衣人?”

“与月罗姑娘相熟的赵老板就是黑衣人,前脚赵老板刚出事,月罗姑娘后脚就跑了,这么看来,月罗姑娘不光信息灵通,你和赵老板也关系也是好的很呢。”

“我是花娘,他是客人。他肯花钱,我就伺候他。他是老板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月罗姑娘如果跟赵老板只是花娘和客人的关系,他怎么肯花那么多钱帮你堵住崔妈妈的嘴?”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娘,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月罗咬死不松口。

云崖拿起墙上的一副刑具,那是一个模样奇怪的铁钩,铁钩的尖端异常锋利,看着就吓人。

“我这人让我打打杀杀行,其实对审问不怎么在行,因为我下手太重,很容易就把人弄死了。”

月罗小声的啜泣着,这是没打算回应云崖的威胁。

云崖也不恼,“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用这铁钩钩穿你的琵琶骨,在这里先吊上一天一夜,等你想通了再说。”

那巨大的铁钩闪烁着渗人的寒光,华昭看不得这个,她猛地侧过身,捂住了耳朵。

月罗看着那大铁钩,神情终于慌乱起来,很快的,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变得狠戾起来。

下一刻只见她的腮帮微动,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接着一缕黑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云崖大惊,上去一把捏住她两腮的肉,迫使她张开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血越流越急,人很快就断气了。

“她的嘴里竟然藏着毒丸。”华昭惊诧不已。

云崖的表情有些懊恼,他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跟高门大户好像隔着什么,他也算是吃了没经验的亏。

“我没想到她会服毒,这药性也太霸道了,想救都救不了。”

华昭神情凝重,“这是一些世家的手段,他们向来不把人命当回事。”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放过那几个黑衣人了。本来还想着会一会他们背后的人。”

华昭复杂的看了云崖一眼,对方派过来那些人明显是要试探云崖,云崖直接把人杀了一大半,果真是凶戾。

“尸体污秽,我找人把她埋了,你赶紧出去吧。”

离开前,华昭回头看了月罗的尸体一眼,她为筝儿报了仇,杀了该杀的人,偏偏自己却死在这里。

一整天时间,华昭的胸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压着,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第二天华昭起床后就感觉昏昏沉沉的,苏合见她精神不佳,忍不住上手试了试,结果发现她正在发热。

这下可把苏合和甘松吓坏了,急忙请大夫过府给华昭看诊。大夫看过后说了一大套云里雾里的话,最后就总结成四个字,偶感风寒。

华昭喝了药之后,昏睡一整天,直到晚上才醒。

她一转头就看到两个丫鬟都守在自己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苏合说道。

甘松突然开口,“小姐,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念叨一个人。”

华昭一愣,“我念叨谁了?”

“名字好像叫琴梦。”

华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