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有脚步停留,看着还活蹦乱跳的人,裴向挽也对孙谨旺盛的生命力惊叹。

没立刻开口,余光扫过一旁,虽说所有人都没有抬起头,那耳朵可支得高高的。

只因孙谨现在的样子确实不能算好。

看着手臂和脖子都贴满了伤疤绷带的孙谨,裴向挽努力保持着笑脸,用较大的音量说着,“下次再摔成这样,虞总就不会收留你这个醉鬼了。”

“啊…是。”孙谨结结巴巴,心虚气短,“谢谢。”

裴向挽都替他找好理由了,那不就是她啥都知道了?

忍不住磨牙,虞行翡这个家伙,说好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肯定又是故意的。

他在这又没其他认识的人,不就是偶尔和裴向挽说说话嘛。

爱吃醋的小气鬼。

孙谨站着没有离开,被他那双眼睛看着,裴向挽低着头有些难堪,“没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孙谨总在帮助她,她除了这些,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想起还止不住的恐惧…和恶心。

男人的味道,真恶心。

看看被包着的手指,又看看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裴向挽,孙谨抓抓脑袋,“能陪我去喝点咖啡吗?”

见她的视线转向办公室,孙谨笑着开口,“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在没人敢进来的休息室里,他在所有人忙得热火朝天时,躺着睡了个畅快。再次睡醒时,浑身暖融融的,虞行翡已经替他上完第二轮药和按摩了。

被细心照顾着,孙谨现在也能正常行走了,就是肚子是真的饿得不行了,急需进食和补充水分。

虽然不知道孙谨是为什么这么坚持,裴向挽也只能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看着提着袋子,腿脚还有些不太利索的人,裴向挽手臂抬了抬,脸色一变。

她怎么会有想去搀扶他的意图。

明明,男人都很恶心。

放下手臂,保持着距离,安静地跟着他的步伐。

透过透明水杯里的冰块看向对面,对于裴向挽,孙谨好像从未看过她有哪一刻放松过,也从未露出过真正开心的样子。

叹了口气,和虞行翡…真像啊,真可怜。

用力捏紧水杯,虞家…裴家,可真是害人不浅。

“昨天吓到你了。”顺着手指看向手臂,摸了摸脖子,也都贴满了,连脸上都有…孙谨也觉得这样看起来,还真的挺吓人的。

停下转动咖啡的手,裴向挽并没有抬头,“你和他…你真的是自愿的?”

哪怕没有机会过普通人的生活,裴向挽觉得普通情侣之间的相处,应该也不会这样,真有人会把喜欢的人弄成这副德行?

“我当然是自愿的。”喝了口水,孙谨是真不想让裴向挽这么看待虞行翡,“我很喜欢他,也喜欢他靠近我,虽然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能待在虞行翡身边,真的很开心。”

和一个女人说这些,孙谨还是挺尴尬的,“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算是我们之间的…呃,一种小情趣吧。”

按脖子什么的,对虞行翡来说,就是代表无需忍耐,可以畅快淋漓的情事,有时候也是让他挣脱非正常情绪的钥匙。

不论是结婚前虞行翡在宴会上的的爆发,还是在虞宅的情绪崩溃,虞行翡都要在第一时间找到他,靠着和他的亲密无间的行为来恢复平静。关于这点,孙谨觉得,这是虞行翡对他的一种信任,那个时候的虞行翡虽说攻击性十足,同时也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在任何人无法靠近他的时刻,只有自己能无限靠近着他,包容着他的脆弱,稳定着他的情绪。

在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孙谨笑着继续说着,“虽然不知道在你心里,虞行翡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你们现在不是敌人,你已经在他的保护范围内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你,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脾气不好的上司对待,不需要这么恐惧害怕。”

孙谨相信,只要裴向挽不动别的心思,虞行翡是不会让她出事的,更别提伤害她了,虽说平时那语气神情确实算不上好。

“你就当我胆小吧,我控制不住。”明知带着这种情绪,她无法做好自己的工作,可裴向挽不觉得不正常,因为所有人,都在惧怕着那个人。

哪怕孙谨一直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她依旧改变不了。

孙谨可不觉得裴向挽胆小,她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大楼里,都不见恐惧。

“是…虞行翡做过什么吗?”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孙谨还有些紧张,这算是打探虞行翡的过去了。裴向挽这种样子,根本就不像单纯的害怕着严肃的上司,她肯定知道得更多。

做过什么?

裴向挽知道的,太多了,差点被溺毙的女人,那张青白浮肿的脸。

躺在病床上被打得生死不知的男人,还有其他,仅仅是因为一个眼神就遭到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