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厨艺绝佳,比王爷送陆家的三个厨子还要好,凭着小红的厨艺和出色长相,大可不必屈居在她手底下做个粗使丫鬟。

荣华看了眼垂着眸子的小红,她和她一样,一心想要翻案。

她想借助荣华和她一起翻案,为她父兄讨回公道。

案子还没翻,在饭菜里下毒这等恶劣手段,绝不会是小红所为。

是谁在饭菜里下毒,想要害她的是谁?

荣华扫了眼众人。

既是叶青的小丫头抢了饭菜。叶青吃了中毒,还害了她腹中两个月多身孕的胎儿,这毒也不是叶青和她的小丫头所为。

老夫人因着陆家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丑事,已卧床两个多月了,偶尔说笑,也是养了好久的精神才得一会欢乐。

老夫人病弱,但眼明心亮,前儿个还叫了她跟她商量再让她重新掌家的事。

老夫人看得明白,直说,叶青始终都是个丫鬟做派,做事小家子气没有大局,撑不起侯府。侯府本就因着新帝登基风雨飘摇,若没有个擅理家的人打理着,迟早败落。

老夫人希望荣华慎重考虑掌家,陆府是荣华夫家,是她唯一倚靠,陆府好荣华好,一体的。

老夫人将振兴陆家的希望寄托在荣华身上,怎会再去害她?

荣华狠狠瞪了眼大夫人。

前世,大夫人对她口蜜腹剑,哄骗她的嫁妆,今生,她不再听大夫人那一套,而陆府又入不敷出,急需用钱。

若她中毒身亡,受益者是大夫人和整个陆府。

大夫人被荣华盯得一阵如芒在背,转向荣华血口喷人,“荣华,在老夫人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你嫉妒叶青贵妾得宠,容不下叶青贵妾有孕,下毒害她,害得叶青贵妾流产,差点一尸两命。

呜呜呜······

老夫人,那是陆家的长子长孙啊!我们日盼夜盼的长子长孙!”

大夫人哭得情真意切。

她朋友圈里的贵妇们都欢欢喜喜抱上孙子,唯独她想抱却抱不上不说,陆家自中秋后桩桩件件的事让她心力交瘁,丢尽了脸。

眼下,刚成形的孩子又因着荣华作妖作没了。

偏偏荣华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低眉浅笑。

她怎能不气不恼不伤心?

大夫人气的撕心裂肺,豆大泪珠滚落。

陆宜诗心疼,递了帕子,劝着。

大夫人本就不喜陆宜诗是个商贾之女,她娘勾引着她的夫君宠妾灭妻,害得她成了她朋友圈乃至整个京都的笑话。

她陆家为何与商贾之女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走了一个狐媚子,这又来了一个荣华,还命硬得很。

她精心设计几次都被荣华逃脱。

大夫人剜了眼荣华,一把打掉帕子,扇了陆宜诗一巴掌,“闭嘴!商贾之女就是贱。”

“母亲!”

陆宜诗眼眶里蓄了泪,小脸一红,捂脸哽咽跑出去。

老夫人虽也不喜陆宜诗,但看大夫人做得过分,“宜诗好心劝你,你打她作甚?”

“老夫人,这下毒之事,也就商贾之女那等贱人做得出,二十年前我那刚成型的孩子是怎样流的?”

二十多年前的恩怨窜到大夫人脑里,她失控一样红了眼,恨毒了瞪向荣华。

老夫人一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喉咙里像被堵住了,哆嗦着嘴唇想要再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扶着额头,默默流泪,继而猛烈咳嗽。

不知过了多久,才止住了咳,缓缓道,“琴孝,我老了,不中用了,这都是命。哎······”

老夫人一声沉重叹息,似沾染了那沉重的过往,那些令她令整个侯府都蒙羞的事,她一辈子都不愿想了。

大夫人如何甘心,发泄一般揪出小红,劈头盖脸就要打,“还不快交代你是怎么下毒?谁指使你下毒?”

“没有,我没下毒!”小红摇着头,向后躲避。

荣华用尽了力气,一把抓住大夫人的胳膊,“婆母,小红是我的丫头,我在这儿,有什么事跟我说,不劳烦婆母动手。

若还是婆母认定了是垂思棠下毒,就报官。”

荣华看了眼愣住的大夫人又扫了眼不动的老夫人,继续道,“报官,连带着上次祖母的陪嫁首饰变成石头和癞蛤蟆的事,一并彻查。”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翻了翻眼皮。

自从她孙儿陆安察跑来跟她委婉地说陪嫁首饰之事,她就知道,她珍藏了那么多年的陪嫁首饰,也是一笔烂账了,查不出来了。

当日,迎娶贵妾的礼仪一点也没寒酸,该有的不该有的,置办的那叫一个张灯结彩热闹盛大,账上亏空,拿不出些许银子,如今,但凡冷静下来想想也该知道,她那一箱子陪嫁首饰去了哪里?

哎!

偌大的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