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二十年的初雪,纷纷扬扬飘落。

荣华望着落雪担心着她家人的状况,希望老刘头的孙子已到了黑冰崖,棉衣已交到了她家人手中。

她三叔最是机灵,应该能发现银票藏在他们几人的棉衣里。

黑冰崖甚是寒冷,等家人熬过这个寒冬,春暖花开时,荣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荣华身上一暖,一股沉香味飘来,十四王爷解了他的披风,披到了荣华身上。

“下雪了。”

十四王爷挑起披风帽子戴到荣华头上,玉白色的皮毛夹杂着飘落的雪花更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双杏眼水汪汪,宛若雪中仙子。

十四王爷愣愣地望着荣华。

“王爷!”

荣华故意拔高了些许声音。

十四王爷回神,“你最近没事吧?”

自上次迎娶叶青,他们匆匆一见后,已有月余没见过面了。

可他在听到那些驱邪谣言,他竟那么在意起来,总想着她受了什么委屈?得了什么病?有没有人贴身照顾?

现在看到她气色和精神都不错,他稍稍放心。

荣华裹了裹披风,点点头,“有事。”

她最近可忙了,时光匆匆,眼看着就快到腊月了,她流放黑冰崖的家人就是在腊月全部遇难了。

前世,她还相信陆安察,相信陆安察真的去了黑冰崖看望她的家人,相信陆安察说的发生了意外,遭遇冰雪矿难,荣家无一人生还。

呵呵。

她爱他,就信他,即便是他骗了她,她依然信他。

恋爱脑,好蠢!

荣华自嘲一笑,杏眼里却蓄了泪水,她抬头望夜幕,也不愿让十四王爷看到她眼中的委屈和不甘。

雪花飘落到她的眼角,凉凉的。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指尖落到她的眼角,轻轻一抹,雪花和泪一同融化在他的体温里。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十四王爷说得轻松,想要宽慰她。

荣华吸了吸鼻子,“腊月底,被流放到黑冰崖的家人会全部死掉。”

“你怎么知道?”

“我上辈子就知道。”荣华说得斩钉截铁。

十四王爷只当个玩笑听听,反正他也习惯荣华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

女扮男装去宫内劝阻惠嫔娘娘求情,陆家祠堂看着夫君与人欢好,迎娶婚宴上看着陆家姨娘······

鹅毛雪花飘落到红梅上。

白雪,红梅惹人喜爱。

荣华折了几枝红梅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前世的陆安察喜欢红梅,她为了讨陆安察欢心,每次红梅盛开时,便折了好多放到他卧室内。

为了折好看的红梅,她的手被划伤,陆安察理也不理,只会一脸不耐烦的抱怨她,“做事一点不小心。”

“你划伤了,疼不疼?”十四王爷的大手抓住荣华的指尖。

一丝丝血而已,前世的她早已习惯。

荣华抽回手,“王爷,您约我来什么事?”

十四王爷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听到传闻说荣华一直病着要驱邪,他约荣华来就是想知道荣华现在过得好不好?

一见荣华很好,他就放心了。

十四王爷背起手,思考了一下,终于想到一个好借口,“陆安察参了巡盐御史,朝中也有人参陆安察,在孝期偷偷纳妾,且逼死了巡盐御史,这事本王给按下了。”

荣华冷了脸,扔掉红梅。

“十四王爷,陆安察的事那是他咎由自取,该受惩罚,犯不着王爷出面。”

她近几日都在纳闷,朝廷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他参了巡盐御史,难道巡盐御史不能参他吗?

至少,陆安察罔顾礼法,在孝期纳妾,这一点足以让陆安察吃不了兜着走了。

若真的论起来,与其说是陆安察逼死了巡盐御史,倒不如说是幕后之人放弃了一颗废棋子。

十四王爷眯了下眸子,天下女子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在朝廷平安无事步步高升?

荣华怎么希望她夫君出事?

“十四王爷,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荣华急忙转身,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滑倒,幸亏十四王爷及时抓住了她。

饶是如此,荣华还是扭到了脚。

“路滑,我背你过去。”十四王爷俯下身子。

荣华无视十四王爷,倔强抬脚继续走。梅园内,路本就不好走,天黑又下了雪,她扭着脚,没走几步,就疼的坐下了。

“疼!”

十四王爷抱起荣华,荣华挣扎着。

“荣华,豺狼虎豹最喜欢吃倔强的女人,你再不老实,本王这就放下你。”

荣华打量了四周,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