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沉默许久。

江畔和几个老兵面面相觑半晌,似乎还不相信陈胜居然真的被他们几个干死了……

这个野心勃勃的打响农民起义第一枪的造反头子、张楚王陈胜在这个历史空间里还没等施展自己的报复就删号下线了……

虽然本来就打算鱼死网破,可是真看到陈胜死了,江畔还是有点做梦的感觉,内心突然有种巨大的惶恐。

自己这只蝴蝶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没了陈胜的历史还是那个历史吗?

江畔很快压住了自己的茫然,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如今陈胜已死,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吴广和这900多个新兵。

江畔本来想,自己年纪太小还不能服众,不如先躲在陈胜身后暗戳戳的当个造反导师,没想到还没等进入正式教学阶段呢,学生就对自己起了杀心,只好不得已正当防卫把学生给干掉了。

真是造化弄人!

一旦吴广知道了这事儿,十有八九要跟自己拼命。更何况陈胜这段时间已经在这群新兵里树立了威望,有一帮死心塌地的兄弟。事情万一败露,自己带着这八个老货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如今这情况,只能昧着良心栽赃了!

江畔瞬间做出了决定,打算制造一个陈胜与胖瘦官差火拼的假象。这样的话,就可以明确提出现在就算奔赴渔阳也已经超时,到那的下场只有死,同时说出自己“扶苏公子”的身份,领着大伙儿造反。

要达成这个目标,身边必须有保镖和打手。

八个老汉显然不行,都是战五渣。得设法把吴广争取过来,让他成为压制众人的一把刀!

与满身心眼的陈胜比,吴广完全就是一个莽夫,相对好控制得多,只要别跟他正面刚,总是容易忽悠一点……

“收拾一下现场吧。在我回来之前,布置成陈胜与两个官差火拼的现场。”江畔恢复理智,对林松他们几个老货安排道。

“明白。”林松战战兢兢的回答。经过此战,八个老汉对“少主扶苏”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盲目崇拜。

够心狠手辣,再加上出身高贵,绝对是能成事的人!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们都是老狐狸,江畔说了一句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赶紧忙活了起来。

江畔整理了一下衣服,尽可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一点,匆匆走出了屋子。

……

从陈胜出了营房到被江畔干掉,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十分钟,吴广应该还不会起什么疑心。

江畔将短刃插在后腰,以防吴广暴起发难。

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营房,吴广果然正躺在那昏昏欲睡,看起来毫无防备。

这一刻江畔有点蠢蠢欲动,要是此时骤然出手,或许能把吴广也一刀毙命。但权衡利弊之后,江畔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吴广的威胁比陈胜差得远,而且威慑力足够。难度最大的是让他臣服于自己,如果能做到,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力助。

江畔决定见机行事,一会儿看看吴广发的反应再说。

要是吴广失去理智,直接进入无法控制的状态,那也只能让他去跟陈胜作伴了。

大不了自己先苟一阵子,从长计议,慢慢积累实力再说。

“广哥!出事了!”江畔冲到吴广身前,冲着他耳朵一声凄厉的哭嚎。

吴广吓得一激灵,一下从半睡半醒的状态精神过来,差点变成了精神病。

“小兔崽子!你找死啊!吵吵嚷嚷什么?!”

“胜哥……胜哥他……”江畔一脸悲戚,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吴广大惊,一骨碌爬起来。"胜哥怎么了?快说!”

“胜哥……被那俩官差给杀了……”

“什么?!”

吴广只觉得一阵头晕。

怎么会?!胜哥那么威武雄壮的男人,怎么会死在宵小的手里?那两个官差有何能力能杀掉我的偶像?!

吴广感觉天都塌了!我的知己蓝颜!你是电你是光,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身为胜哥的小迷弟,吴广觉得活着没啥意思了……

哇!

吴广一声嚎啕,如同雷鸣,把江畔震得耳朵嗡嗡响。

“我宰了那两个狗娘养的!”吴广从墙脚抄起一根平时用来练兵的木棒,杀气腾腾地冲出营房。

莽夫不好控制啊……

江畔叹了口气,跟着追了出去。

胖瘦官差住的屋子在营地西南角。

因为身份是官差,俩人享受着干部待遇,吃小灶,住单间,跟普通大头兵隔着一些距离。

距离不仅产生美,也能产生威压。

但也给作案提供了空间。

吴广血红着眼睛冲进官差的屋子。

屋里一片狼藉,陈胜和两个官差的尸体躺在地上,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