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可是北静郡王,身份尊贵,不是他可以卖弄威风的对象,于是谦虚道:“王爷但有吩咐,下官等定然竭尽全力。”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看向甄应嘉的眼神带着几许玩味,他倒是希望甄家竭尽全力,可是这有可能吗?

以甄家一惯的强势,想来没这么好说话。

这时,贾雨村恭敬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且先去迎宾馆落脚,下官已然打点好一切。”

甄应嘉蹙了蹙眉,心中对于贾雨村颇为有些满,他正与北静郡王叙旧哩,好端端的插什么嘴,不过细想一番,又觉贾雨村言之有理,倒也没说什么。

贾雨村素来是见风使舵之人,自是察觉到了甄应嘉的异色,但他不在乎,自个都攀上了北静王府,等年末之际,他就要调任朝廷中枢,还在乎江南甄家?

况且北静郡王此行来金陵的目的贾雨村心里门清,以金陵豪族一惯的作派,到时更是往死里得罪甄家。

水溶点了点,江面波涛,一路上的颠簸,晃的人心神不宁,便是睡觉也不安稳,确实有些乏了,先歇息一会也是好事。

贾雨村见状,忙引路将水溶引至迎宾馆,至于那些官吏也被一并打发,各自散去,就连甄应嘉也不例外。

迎宾馆内已然被冯紫英接手,王府护卫里外包围了一圈,尽职的行守卫之责,水溶迈步进得迎宾馆,落座于花厅首位,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顿觉舒缓几许。

凝眸看了一眼厅下的贾雨村,水溶开口问道:“贾府尹,金陵物价如何?”

贾雨村筹措一番,清声道:“回王爷,灾民不断涌入金陵,粮仓存粮所剩不多,最多还能撑上七日,物价上涨,现下粮价更是达到一百四十文一斗,粮商们计量售卖,以至于供不应求,长此以往,粮价只会节节攀升,到时不仅仅是灾民,便是金陵百姓都无粮可食。”

水溶闻言了然,失去家园的灾民只能四处求活,此刻不光是金陵,江南八府一洲大抵都有不断地灾民汇集,人数多了,影响本地百姓,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明日本王宴请金陵豪族,请他们一叙,地点你就看着办吧。”

在金陵地界,自然由地头蛇安排,水溶倒也不需插手。

贾雨村闻言了然,金陵不是没有粮食,只是被豪族们把持控价,北静郡王来金陵是为了豪族们手中的粮食,只有手中有了粮食,计划才能确保实施,宴请他们商议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