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觉得自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也算是聊以寄慰,黑暗中的一点亮光。

黛玉闻言,原本干涩的眼眶复又朦胧起来,泪珠儿止不住的滑落,失去亲人的伤怀略微得到缓解。

没了爹爹,好在有哥哥再。

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进入下一段感情”,别管这是不是爱情,大抵通用吧.

水溶见状,再度轻轻擦拭着少年湿润的眼角,温声细语的劝慰道:“颦儿,莫要哭了,再哭眼睛都要瞎了。”

虽说不合时宜,但瞧着黛玉眼睛都干涩了,居然还能哭的梨花带雨的,不由的让水溶心中腹诽,水做的女儿,真真是名副其实。

这时,一侧的探春走了过来,英眸凝视着少女,修眉之间满是担忧之色,轻声道:“林姐姐,我也来看你了。”

黛玉偏眸看着一袭青衫装扮的探春,面容清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活脱脱一个英姿不凡的风流公子哥儿,哽咽道:“三妹妹。”

早先在国公府之际,黛玉便听说了探春随哥哥一并出京公差,当时心里还暗自羡慕。

眼下既有哥哥,又有妹妹相陪,心里那满满的堵塞,渐渐消散几分。

回过神来,黛玉察觉到自个的失态,虽贪恋哥哥的胸怀,还是狠下心肠欲离开,只是也不知怎得,只觉浑身乏力,娇躯晃了晃,身子便要倒下去。

水溶见状扶着少女的盈盈柳腰,将少女拦腰抱起,只觉身轻如鸿毛,不由的蹙了蹙眉,迈步朝着绣榻而去。

黛玉置身于少年的怀中,玉颊不由自主的浮上两朵红晕,沉寂的心儿“砰砰”的跳了起来,心神飘忽不定。

她这是被哥哥抱着了?但这是哥哥,无大碍的吧.

恍惚之际,黛玉已然落在绣榻之上,只见少年扯过一旁的锦褥,轻轻的披在少女的身上,晶莹的耳畔间传来一阵温声细语,道:“颦儿,一切有哥哥在,你且放心。”

听着少年掷地有声的应诺之言,黛玉芳心微微一暖,心灵的寄托渐渐生根发芽,凝眸看向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哥哥怎会来扬州?”

记得哥哥是在北直隶一带剿匪,好端端的怎会来扬州?

水溶轻声道:“奉旨南下江南,有所公干。”

说起这事来,水溶也是无可奈何,他原本在河南商丘收拾那些本地富户,忙着赈灾一事,谁承想一道旨意传了过来,让他来江南筹款。

从别人手上“抢”银子,这岂是简单之事,当水溶还知晓这是忠顺王推荐,气的他直骂娘。

好事不想着他,遇着难事便把他推上去,论坑弟,忠顺王无人可出其右。

既有旨意,水溶也不能抗旨,故而南下江南,而扬州是富裕之地,古称广陵,鱼盐兼容之地,商贾云集,自来是天下风流名胜地,到隋炀帝修江都后,扬州更为繁华,早有那“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风流说法。

尤其是扬州的盐商一个个腰缠万贯之辈,来盐政衙门筹款正是一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