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也不好相见,索性明日再来品茶论道。

婆子闻言神色犹豫,轻声道:“姑娘,王爷听说姑娘身子不适,特意请了郎中,说要给姑娘诊治。”

妙玉听后芳心一动,果不其然,这是知晓她生病了,才来瞧她,此番前来还特意带了郎中来,还真是有心了。

“那就请郎中入内,至于王爷,就说我病气不吉,恐冲撞了王爷贵体,请王爷回去吧。”

总归是那人的心意,也不好拒绝,至于相见之事,今日不合时宜。

蝶儿:“.”

婆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不大一会,便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妙玉以为是郎中,自是不在意,忍不住的捏着绣帕又轻咳起来。

“师太还好吧?”

妙玉正端着小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听见来人的声音,玉容倏然一变,抬着清冽的明眸看向来人,不正是那个温润如水的少年郎。

水溶目光落在绣榻上的丽人,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然而这份精致同样不能盖过已经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弱柳扶风之姿宛若一树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妙玉回过神来,将茶盏复又放在小几上,凝眸望向少年,声音清清冷冷道:“不请自来,王爷过于失礼了。”

都说了请他回去,没想到这人居然自个进来,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师太的禅房不能随意让人进入,而且还是个外男。

她现下的妆容,别被笑话了吧!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落座在床榻前的一方锦墩之上,目光瞧着榻上的病美人,眉眼清冷,惨白的玉容更添几分淡漠,透着浓浓的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恍若那瑶池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妥妥的禁欲风范。

“来者是客,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岂会在意俗世礼仪,师太方外之人,倒是着相了。”

“.”

妙玉抬眸看向少年,芳心微微一顿,少年之言,又让妙玉寻到了当初品茶论道的感觉,不需介意双方的身份差距,畅所欲言,一番唇枪舌战,口头上见真章。

思及此处,妙玉心境宽和些许,声音依旧清清冷冷道:“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意在让弟子们不必拘泥于佛法规定,是王爷曲解其中真意,强词夺理。”

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是不错,但不是什么门都开,又不是盗贼之流,见门便入,若是习惯了,怕是玉门都畅通无阻。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也不做辩解,施施然道:“师太,别闹了,且先让郎中替你瞧瞧。”

妙玉见少年“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毕竟数回交锋之间,她仿若被看穿心思,每每落于下风,眼下总算是技高一筹,只是尚未得意太久,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嗔怒地看向那少年,恼道:“我何曾闹了。”

明明是论道之言,她怎得就闹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道:“师太,出家人戒嗔、戒躁,怎可喜形于色。”

“你”

妙玉面色涨红,一双清冷的明眸直勾勾的瞪着少年,樱唇阖动几下,可一时之间居然反驳不了,细细想来,她确实嗔躁,尤其她先前隐约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哪里像是方外之人,两人之间的言语倒像是小两口拌嘴,不由的让她清眸中闪过一抹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