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刑司隶属于刑部,兵参司隶属于兵部。

两部之间,看似没有啥恩怨矛盾。

但那只是实际上所属。

大刑司命徐州是江州州牧的人,兵参司命厉嘉南却是神武王的派系。

这些年来,漠北战局稳定,神武王也就回了江州金陵,没两年,就把手底下得的厉嘉南扶持上了兵参司命的位置。

这般伸手金陵官场,自然惹得多人不喜。

州牧吴庸,就是其中之首。

所以当兵参司命之子出了事儿,大刑司命徐州立刻就咬住不放了。

这不仅是为了稳住金陵福泽城的富商们,还有也是想挫一挫神武王和厉嘉南的锐气。

姬丘越听越怒。

徐州脸色一沉,眼睛一瞪:“殿下,这是万晟楼……”

过了会儿,姬丘骂够了,转头看向余琛:“不过啊,他要是真被官府砍了脑袋也好,这样你就不用冒险了。”

“将军啊,您驻守边疆流血流汗,金陵官府却这般作态,实在让人心寒啊!”

浑身战栗!

神武王啊……真是个可怕人物。

他的声音很大,毫不避讳,但周遭的百姓不晓得是不敢听还是咋地,完全没转过头来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余琛和姬丘,坐在茶酒铺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周遭的百姓们说这事儿。

末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将军啊!属下这辈子保家卫国,最后却要落个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属下心头……悲凉啊!”

走到一半儿。

就猜到了神武王今儿过来,所为何事。

那巍峨庞大的身影,方才站起身,开口了。

大街小巷上,都在谈论。

他转过头,看向余琛。

摇了摇头,回去了。

命人将那历命的罪状拿出来,开口道:“殿下,此乃历命认罪诏书,乃由历命公子用万晟楼真言笔所亲自书写,证明那晚大通武馆一事乃是杀人害命之血案,而并非生死博弈。”

说话之间,他看见了神武王背后的厉嘉南,心头一个咯噔。

那在金陵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司司命之一的儿子。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伱今日前来,究竟为何?”神武王垂下眼帘。

俩人坐了一会儿,酒足饭饱,上山去了。

留下小二嘟嘟囔囔,说吃个菜都弄这个,这人嘴巴有洞吗?

同时,余琛和姬丘也知晓了那武馆血案的凶手的真实身份。

徐州神色一僵。

恐怕这并不只是徐州的意思,那位州牧大人,怕是也有授意。

神武王居高临下看了大刑司一眼,又朝州治府的方向望了望,转身上车走了。

厉嘉南从大刑司出来,没回兵参司,反而出了城。

神武王从车厢走下来,背后跟着毕恭毕敬的厉嘉南,走到大刑司门前,开口:“徐州,来见本王。”

进退两难。

就是没想到他这一次会这般强硬,恐怕吴庸和杨羸也没想到吧?”

“徐州,你大刑司办案何时需要用到这旁门左道的玩意儿了?这般歪门邪道之物书写的罪书,也能当做你大刑司定罪的根据?”

俩吏目刚想呵斥,突然瞥见那那个上威风凛凛的虎头标志,当即浑身一颤,腿脚发软,通传去了。

他厉嘉南的儿子历命,就是那只鸡。

当时啊,知晓对方身份以后,姬丘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说不能因为自个儿的事让余琛去得罪那兵参司命,他准备自个儿找机会动手。

没想到这家伙竟做到这个份儿上!

声音平静,也不是喝吼,但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得意味儿。

两个吏目抬头一看,便见一辆比一般马车庞大得多得八骑重辇,从天而降!

让这位司命公子喜极而泣!

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已经脱离了“命案”的范畴了,变成了官场上的博弈。

肃穆威严的大门前,牌匾高悬,刻着四个大字儿。

“……”

——倘若只是要给金陵富商们一个交代的话,那生死状就够了。

——兵参司命之子,历命。

——神武王府。

大起大落!

但有了交代,大刑司还咬住不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想不到神武王那家伙,竟然肯为了厉嘉南的孩子出手。”

砰一声!

直接将真言笔给一把捏成了粉。

八骑军车,腾云驾雾,驶上高天,御空而行。

对着那些个大刑司吏目咧嘴冷笑!

那一刻,厉嘉南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