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凰听完大熊说的,顿时沉默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好多时候行为处事都是一意孤行。

虽说有好多时候都是瑕不掩瑜,但这些年她处理过的案子,实际上都只能算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要说大案子也有,那就是这段时间在宁毅介入下,她接连获得“击杀”境外顶尖杀手的案子。

可这些案子全都是宁毅处理好,她捡现成的,虽说对外这些案子是她的功劳,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这些案子都是宁毅送给她的功劳。

而这次的岚河湾事件,绝对可以算是赵飞凰从军以来遇上最大的案子,也恰恰是因为案子太大,她的一意孤行给她招来了祸事。

有些时候,一些事可以瑕不掩瑜,但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从大熊这番说辞里,赵飞凰已经大概能明白,宁毅之所以这般“惩罚”她的根本原因了。

她轻呼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这次到伙房能不能获得康天来赏识,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掉自己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在她这里,绝对不能只是一句口号!

大熊从后视镜瞥了眼赵飞凰,见她眉头紧锁,一副深刻反思的模样,这才暗暗笑了笑,不再说话。

阎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大熊能做的,就是在他权限范围内,尽量让赵飞凰明白阎君这么安排的苦心。

否则,赵飞凰要是因此记恨阎君,到了伙房直接就递交退伍申请,那阎君一切苦心安排不就全白费了吗?

大熊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就是个傻子也都能听懂,赵飞凰应该不至于连个傻子都比不上,否则她也不配得到阎君赏识。

而赵飞凰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虑着去到伙房,见着康天来以后该怎么说,怎么做……

另一边,宁毅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秦嫣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医生也说她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跑榕城来干什么?”

宁毅坐在病床边,随意削着苹果,嘴里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数落着秦嫣。

这丫头可是秦天罡宝贝孙女,万一她真出点好歹,那秦天罡怕是得将东州府给翻个底朝天,到时影响可就大了。

自己让这丫头在帝都好好待着,还按照约定,将竹叶青给送去了秦门,任由秦嫣处置,她怎么还不满足,还偷偷跑来榕城,是觉得自己翅膀硬还是觉得自己命硬?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还是一个人前来,竟连谈道苍都不带,这不是明摆着跑来送人头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

秦嫣秀眉一挑:“你说把竹叶青送到秦家交给我处置,结果呢?”

宁毅瞥了眼秦嫣:“我没违约呀,竹叶青是我亲手交到花卫东手里,让他带回帝都交给你发落的。”

他说话语气漫不经心,手上削果皮的速度不紧不慢,似乎是在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但其实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完全就是糊弄人的鬼话。

他是亲手将竹叶青交到花卫东手里,也告诉花卫东将人带到帝都后交由秦嫣处置,但事实上,竹叶青根本就轮不到秦嫣来处置。

要知道,竹叶青在银三角地带可是有一支草寇军,只要有这支草寇军在,就算竹叶青是秦嫣的杀父仇人,秦天罡也不会放任秦嫣杀她报仇。

秦嫣杀了竹叶青,固然可以报一时之仇,但由此所产生的后果,不管是秦嫣还是秦天罡,全都无法承受。

哪怕秦天罡是帝师,深受武皇尊重也无济于事。

如果竹叶青死在秦家,那么她手下的草寇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这支草寇军的战斗力,除非龙军调动正规部队参与围剿,否则根本没人能拦的住他们。

这一点,秦天罡心知肚明,他虽是帝师,却根本无权调动龙军,一旦竹叶青被杀,草寇军大军压境,恐怕秦家将自此从大武彻底消失了。

毕竟,对于武皇而言,秦天罡就算再重要,也比不上大武疆域安宁来得重要。

一旦草寇军大军压境,那势必要调动龙军前往作战,到时候难免劳民伤财,耗费钱粮。

当然了,对武皇来说,围剿草寇军这是非到万不得已而不可为之事,要知道,在此之前,宁毅亲自出面说服竹叶青,跟她达成战略合作,让整个银三角地带,成为大武西疆的缓冲屏障。

有银三角的草寇军在,各方觊觎大武的西疆外部势力就不敢轻易动手,否则怕是他们这边刚跟草寇军交上手,龙军已经大军压境了。

所以,一旦秦嫣真杀了竹叶青,引来草寇军大军压境,为平息草寇军怒火,武皇最优的选择就是直接将秦天罡一家送到草寇军面前,任由对方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