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下两名值日生坐着最后的清扫。两人看岑伊没有要走的架势,只好嘱咐岑伊走前关好门窗便迅速离开。

其他班级的学生也渐渐离开,偌大的教学楼很快就只剩下岑伊一个人。

此时的场景和上一世的场景很相似,岑伊需要不断提醒自己才能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可那段痛苦的回忆还是疯狂涌入岑伊的脑海中。

上一世她就是在收到那张纸条后被几个所谓的大姐教训,鼻青脸肿的岑伊被反锁在偌大的教学楼中。岑伊甚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任由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自己。

就在岑伊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几束强烈的光线唤醒了她,眼前是父亲和老师焦急的面孔,岑伊只能看到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可自己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时的岑伊像是一个失去了底线的木偶,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最后还是马菲菲将受到惊吓的岑伊一把搂入怀中。马菲菲的体温让岑伊渐渐有了知觉,岑伊的鼻腔中是马菲菲独有的味道,周围人焦急的声音也渐渐传入耳中,然而岑伊只能听到马菲菲的轻声细语。

“没事了,我在呢,你别怕。”

岑伊不想再继续回忆下去,因为她知道如果继续回忆下去,她的情绪将会彻底失控。那个纸条事件并不是她苦难的全部,那只是她苦难得到开始。

纸条?!

岑伊终于想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上一世给岑伊传纸条的人,是下半学期才来的插班生,那对表兄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当年的事件根本不会重演!至少现在不会重演。

如果给岑伊传纸条的人并不是那两个人,又会是谁呢?

岑伊开始疯狂在桌洞里翻找那个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纸条,试图从纸条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岑伊终于在桌洞的最角落处找到了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纸条,岑伊颤抖着将纸条打开,上面还是那句让她有些心有余悸的话语和三个醒目的感叹号。

可是岑伊越看字迹越觉得眼熟,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身影。岑伊用力摇头,把头摇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拨浪鼓一样,企图用这种方式赶走自己脑海中疯狂而又荒诞的想法。

然而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起身走到另一个座位面前,岑伊从座位上随便抽了一本书,通过书本上的字迹和纸条上的字迹进行比对。

比对完成,确认两个字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岑伊的脸立刻拉得八尺长。这个神经病,有啥事不能直说啊,非要搁这装神弄鬼。

岑伊的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对方开口,岑伊便是一顿火山喷发式的咆哮:“罗轻舟你是不是有病!我倒要看看你有啥重要事,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罗轻舟并不知道岑伊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强烈的原因,但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反而变得十分严肃。

“岑伊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罗轻舟的话语和表情都十分严肃,在岑伊的记忆中,罗轻舟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出现,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事情非常严重。

罗轻舟用实际行动展示了什么叫做有理不在声高,他的一句话瞬间烧灭了岑伊的嚣张焰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岑伊此时的神情恨不能把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这也让罗轻舟更加坚定,岑伊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岑伊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你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你比以前坚强了也乐观了,这些变化太快了,快得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作为朋友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陪你一起扛着。”

罗轻舟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岑伊莫名心安。罗轻舟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可他一直都是岑伊生命中最坚定的那个陪伴。

尽管重生后岑伊一直在小心翼翼伪装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变化始终逃不过罗轻舟的眼睛,毕竟罗轻舟是一个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人。

“罗轻舟,前一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没有办法解释给你听。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以前的我,这一点没有变。”

面对岑伊的答案,罗轻舟并不满意。但是岑伊眼神中的坚定让他明白,自己今天注定一无所获。但就像岑伊说的那样,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岑伊始终都是岑伊,只不过是一个更好的岑伊。

“岑伊,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了,你更像是我的家人。不管你相不相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岑伊很想告诉罗轻舟,她相信。因为上一世的罗轻舟就是这么做的,在所有人都放弃岑伊的时候,只有罗轻舟义无反顾站在了她这边,陪伴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最黑暗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