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雨,瞬间渗透衣裳,冒起一缕白烟。

剑气!

凝成雨滴的剑气。

王郎肩膀鲜血长流,雨水剑意不僅渗透了衣裳,也刺穿了血肉。

他还在笑,苦笑,笑得比吞了几十只绿头苍蝇还苦。

萧渃也在笑,胜利者的大笑。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王郎叹着气道:“人嘛!又不是修行了,就能真正变成无所不能的神仙,谁还没个喝凉水倒牙的时候。”

萧渃已经从高高的绝壁上飘落,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陆璇玑迎面走了过去,看她坚定的神情,显然受到了刚刚沈渐的说法刺激。

王郎想伸手去拉,无奈身子骨虚弱,下马都困难,伸直了手臂也没能碰到衣角,他怒火中烧盯着沈渐,没好气道:“能不能有点男人样,让女人出去……你就不会脸红?”

沈渐真想把这双标得如此明显的家伙拖下来好好修理一顿,忽然看到陆璇玑已然拔剑,毅然决然朝萧渃冲去。

她的境界对上萧渃,就跟鸡蛋碰上石头没太大区别。

面对仙境洞神,就算自己上,又能如何?

壶天归墟中对战青衣,若不是青衣没想到他能活过来,近距离忽施一击,他连人家的衣角都沾不到边,而且当时还有道鸣钟!

对道鸣钟。

他神识潜入储物法宝空间,那只缩小了无数倍的铜钟正静静漂浮在虚空内,钟体上划痕虽然相比之前有所淡化,依然没有复苏的迹象。

观象好像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陆璇玑剑递出去的时候,萧渃只是摆了摆手,剑光剑气便呛然崩碎,陆璇玑身上也多了一道儿臂粗,宛若龙身的青色剑气,卷起她,将她远远扔向千钟照那队人马所在位置。

“千钟世侄,劳烦你把陆家小姐带走,这边的事,你就不用再管。”

虽然双方相距甚远,萧渃的声音也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千钟照耳边,他遥遥行了个礼,双臂一展,接住了扔过来的陆璇玑,她动也不动,显然昏了过去。

王郎也扭着脖子喊道:“那个姓钟的小子,手脚给我收敛着点,要敢趁人之危,你王爷一定把你千钟家杀个干干净净,狗毛都不剩下一根。”

千钟照不敢搭腔,勒马转身便走。

他又回过头看着萧渃,说道:“姓萧的,就你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年,也值得你万里迢迢跑来当这个马前卒?”

如果换作与幽牙阳景问剑前的王郎,哪会说这种没骨气的话,恐怕等不到萧渃试探,早就一剑递了过去。

萧渃面无表情道:“你这种祸害早死,仙朝大陆才会真正得到安宁,萧某今天过来,就是不想某些人因为贪图你手上的秘密,从而让你有苟活的机会。”

王郎正色道:“不愧是萧大正直,这么龌龊的理由也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问你,我离开了二十几年,你心念念那个人有没有对你露过笑脸,有没有表示下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好像生怕赶不及在萧渃下次出剑前说完。

萧渃瞪着他,咬牙道:“当年若非你用龌龊手段,她会嫁给你这始乱终弃之徒。”

猜对了!果然是夺妻之恨。

沈渐不禁佩服这位貌不惊人的未来‘岳丈’,原来当年大天师家大小姐仰慕追逐者不少嘛!跟今天的陆璇玑还真有点相似。

幸好,我不喜欢她,也谈不上前车之鉴了。

王郎知道陆璇玑已走远,这才说道:“当年之事跟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你若不信,可以去找轻言证实,当然她愿不愿意告诉你实情,那就得看你萧大正直有没有那个魅力了。”

萧渃沉默片刻后道:“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王郎一脸窘色道:“是你没办法见到轻言吧!”

萧渃眼睛半眯,杀气腾腾。

一阵风吹过,王郎胯下健马惊嘶声中,突然扬起前蹄,整个直立,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沈渐反应很快,半空接住,将他背在身后。

王郎喘着粗气,在他耳边说道:“我是不是越说越激怒了他?”

沈渐翻了个白眼。

还用问,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提剑砍死你!

王郎道:“那就换你来。”

沈渐道:“前辈,我能说什么?”

王郎道:“我让你说了吗?拿刀砍他丫的不明白,跟这种讲不通道理的人讲道理,就是手上的刀最好用。”

萧渃看着沈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冷笑道:“小塬受你羞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