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汉斯抱着树枝大喊,他的喊声成功吸引了金丝雀的注意,本来打算飞进巢的金丝雀稍稍调转方向,落到了汉斯所在的树枝上,收拢了翅膀。

也许是汉斯的潜意识发觉到他命不久矣,决定让他死得有尊严些,于是汉斯忽然不再害怕了,他甚至松开树枝,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手臂伸直保持平衡,盯着金丝雀的喙(显然潜意识还不足以让汉斯有勇气直视金丝雀的眼睛)怒道:

“天哪,看在我照顾你那些烦人的幼鸟好几天的份儿上,能不能放我一命!”

汉斯用最狠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金丝雀并没有被震慑住,反而挑衅地往汉斯的方向又跳了两步。

树枝因为金丝雀的跳跃,也晃动起来,汉斯急忙趴下抱住树枝,动作熟练得令人心酸。

“喂,我说!”

南希的声音如一支穿云箭般穿透层层树叶传进汉斯和金丝雀的耳朵里,并惊起了森林里无数的麻雀。

汉斯扭头向下看去,在看见塔利亚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亮得令金丝雀金色的羽毛都相形见绌。

“塔利亚!你来救我了!”

“嘿,哈喽?我也来救你了,好吗?”南希诧异地向汉斯招招手,“也许你还记得我,那个会魔法的仙女教母?”

“哦哦,当然,当然,我记得你是塔利亚的仙女教母。”汉斯老老实实地回答。

南希眯起了眼睛:“是吗?那么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呃……”

“尊敬的仙女教母,能不能先把汉斯救下来再说?”塔利亚轻声提醒道。

南希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用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塔利亚,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松鼠。

“什么?当然不行!那个车夫的性命和我的尊严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无意冒犯,车夫,但这是事实。”

“当然,当然,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汉斯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有说服力,同时努力回想树下站着的那位衣着怪异的老奶奶的名字是什么,“呃,我想,你的名字,有几个字呢……”

塔利亚悄悄后退几步,退到南希身后,抬高左手比了个“二”。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是两个字!至于你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是什么,让我想想,它是……”

塔利亚开始在空中写字母“N”。

“嗯……我想,嗯……什么?‘1V’?谁会起这种奇怪的名字?不是?那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再想想。呃……‘1对勾’?不不不,也不是,我就快想起来了,我保证。”

“我想,‘你比划我猜’的游戏就先到此为止吧,”金丝雀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奇迹岛?是巨人村的那些无耻混蛋派你们来的吗?”

南希皱了皱眉,转头低声对塔利亚说:“这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什么游戏?”

“不知道啊,尊敬的仙女教母,不过这金丝雀竟然会说人话,可真神奇。”塔利亚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

“啊,那个呀,常规操作啦,”南希果然上钩,轻蔑地翻了个白眼,“我们那儿的老鼠还会弹钢琴呢。不过钢琴对它们来说是需要多鼠一同演奏的乐器,要我说,老鼠才是真正热爱音乐的动物,跟它们弹起钢琴来的那股疯狂劲相比,人类可是差远了。”

“哇,是吗?”

“当然了,它们还有自己的夏季音乐节呢,可热闹了,改天可以带你去看看。”

“那可太好了,我一定去。”

“喂!”金丝雀暴躁地跳了跳,“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我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只臭鸟是怎么回事?”南希也生气地说,“我们都告诉它我们是来救汉斯的了,它为什么还一个劲地叽叽喳喳?”

“尊敬的仙女教母,我们好像还没有向它说明来意。”塔利亚小声提醒道。

“我们没有?好吧,你这只巨大的金色的鸟,听清楚了,我们是来救那个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年轻人的,识相的话,你最好赶快把它送下树来。”

“原来你们是为它来的,”金丝雀挑衅地扬起眉毛,“那如果我不识相的话,你们能拿我怎样?”

“我就用银色闪粉把你们这座破岛给吞没!”

“冷静,尊敬的仙女教母,请您冷静一下,我想我们可以和这位金丝雀先生或是金丝雀女士好好谈一谈,我相信它是很通情达理的。”塔利亚拽住南希已经伸向魔杖的手,假笑着说道。

“那还真是抱歉了,”金丝雀说,“因为今天碰巧是我的‘不通情达理’日,不要跟我讲道理,讲了我也不会听。”

“你这只可恶的臭鸟,看我把你变成肮脏的鸡毛掸子!”南希说着从头发里抽出了她的魔杖,直指金丝雀。

“你这个没礼貌的闯入者,看我先把这只诡计多端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