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三日的南城内门晃了晃,被几个身强体健的壮汉合力推开。

一辆黑色悍马从南城飞驰而出,随后城门又被快速合上,八根直径三十公分的老榆木纵横交错,牢牢锁住了连通主城与南城的通道。

主城中心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沿街站成两列的治安队也阻止不了主城人的热情。这段时间被关在城内的富贵闲人们,已经从各类小道消息中听乐无数遍谢铭瑄的大名,都对南城这位传奇女首领好奇不已,纷纷想来一睹芳容。

有传言说她长得极丑,身长两米,粗壮如牛,能徒手捏死一个壮汉;也有传言说她长得极美,纤腰长腿,倾国倾城,男人多看一眼,魂儿都会别勾走。

无论如何,在这些传言中,她总是格外不寻常的,似乎像她这样,在三日内以雷霆手段收服南城,逼迫指挥员不得不召开会议晚宴接待的人,定然得有一副不寻常的外貌,才算得上是不负大家的好奇心。

可惜黑色悍马贴着深不透光的玻璃膜,从街道上飞驰而过,连一道倩影都没给看客们留下。

在主城人对谢铭瑄探究欲旺盛时,谢铭瑄坐在后排车座上,也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的主城。它比南城的面积大五倍多,常驻居民约10万人,是金城真正的核心。

也确实像主城人说的那样,“南城不算城”。对于刚从野外逃至金城的人,南城的环境已极为安逸,无限接近于灾变前的模样,然而当你走入主城,开阔的中央大街,沿街整齐热闹的商铺,则会令人在一瞬间恍惚,忘记野外仍旧是丧尸和变异动物的天下,似乎只要待在这座被高耸的城墙围拢的城市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人们可以继续在这里过着文明安逸的理想生活。

这不是谢铭瑄第一次进入主城,三天前他们从新港返回,发现南城城门紧闭时,周如海曾带他们从东门潜入金城,而后跟着平乱的周家军一路直入南城。只是那时天色已晚,室外狂风大作,局势晦暗不明,没人有心情观赏路途的风景,只想快一些赶到南城。

而此时不过短短三日,已是世殊时异。

梁英哲开车走在中心大街上,显得有些沉默。

谢铭瑄透过后视镜观察他:“想什么呢?”

他笑了笑:“我只是在想,灾变前,我曾无数次开车走过这条街,但没有哪次这么沉重过。”

谢铭瑄这才想起他的事儿,问道:“你家在哪个方向?”

他指了指右前方道:“东北角那边。”

“呦,”谢铭瑄已将金城地图看过千百次,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哪儿,笑道,“那不就在政府大楼后面,好地段啊。”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梁英哲摇了摇头,“以前那可不是什么政府大楼,是一个国营景点,建得挺气派的,不过现在拆除了。”

“别紧张嘛,”谢铭瑄俯身前向,揉了揉他的肩膀,“今天肯定没机会了,但等我料理完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父母。”

梁英哲将车停在政府大楼门口,长舒了一口气:“先过今天这关吧。”

自灾变后,金城倚靠城墙的天堑,一直以来还算太平,梁家人在城内生活,活着的可能性很高,梁英哲虽然担心,但眼下的事情,显然更为惊险。他和谢铭瑄两个人,要独自进入临时政府的地盘,争取南城自治和会议席位的合法化——事实上,自从进入金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命悬一线的惊险之中。

车门打开,梁英哲穿着件深灰色毛呢大衣下来,他行至后门处,拉开车门,谢铭瑄快速从车中跳了出来。

她穿着件黑色长款连帽大衣,里面是蜜蜡色交领上衣,长长的黑色马面裙奔流而下,行走间隐隐能看到翻飞的金色绣样。她极为少见地化了妆,依旧梳着利落地高马尾,只头上带了黑色缎面发箍,上面有一圈小小的金色圆锥,呈放射状分布,看上去像一圈飞射而出的太阳光线,显得整个人金光闪闪,气场十足。

因为交通管制,政府大楼下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抱着文件夹路过的工作人员。他们有意无意地侧目打量着她,不可否认,传说中的谢铭瑄是漂亮的,但和倾国倾城的祸水全然没有关系。

人群之中,她只是个表情疏离,冷艳高挑的女人罢了,远不像传言中那么夸张。

穿着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连忙过来招呼:“请问是谢小姐吧?”

谢铭瑄没说话,看了梁英哲一眼,他将口袋里的邀请函递了过去,对方满脸堆笑地带着他们进入了大楼门口。

安检人员拿着金属探测仪过来,请二人身上的金属武器卸下。

谢铭瑄面色不善:“凭什么?”

“这是规矩,”安检人员公事公办地拿着一只木头盒子,“任何进入政府大楼的人不得携带武器,请您配合。”

谢铭瑄冷笑了一声,八根峨眉刺从袖口飞出——今天她没穿靴子,峨眉刺直接绑在了小臂上。

几个安保皆是神情一肃,竖起盾牌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