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醒来时正是半夜,露水潮湿了衣裳,冰冷中身上传来痛感。

头脑昏沉,倒是没想到会有人抓自己。

可惜的是和妘初那个瘟神走散了,希望她别随随便便伤及旁人的生命吧。

黎冉检查了下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回到霡霂院,意识也有些恍惚,还是先不耗费灵力愈合了。

她坐在地上,小心地将伤口边的布料扯开,目前没有治疗条件,不可再度感染。

正欲歇会,却见着一个年纪应和自己姑姑差不多大的人径直走了来,黎冉警惕起来。

南川离却是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关切地问道:“怎么睡在这荒郊野岭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啊?我……还好吧。”黎冉不明白。

南川离笑了:“看样子你是把我给忘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不是管我叫南叔吗?”

“啊这……”

黎冉毫无印象,小时候?她认为自己记忆最早的时候是自己上学堂那会儿。

不会是骗子吧?

南川离一脸慈爱:“不记得我叫什么?”

黎冉有些尴尬,难道确有其事?我真认识?

南川离施法,给黎冉注入灵力助她愈合,只当她是被磨得没有精力来疗伤。

“我这些年云游七境,倒是很少去看你了。听闻……你父母都不在世了?”

黎冉的心似是被击中了一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了解这些。

“生老病死乃人间常态……”南川离许久也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心中也有疑惑,他的执念也无法割舍,生死离别也不是说说就能放下的。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黎冉问了句,她为一开始恶意揣测这个人,而感到惭愧。

“认识!”南川离点点头,“现在伤应该好了,你早些回去吧,外面还是很危险的!”

黎冉礼貌笑笑,起身拍拍尘土,随即脚步不自然的向着霡霂苑而去。

因为南川离确实在后面一直看着她……

七境之大,无奇不有。若说这万千复生之术是否可行,或许只有南川离有资格评论。

许是这次去千梨峰太过匆忙,灵姬开个玩笑而已。

曾经他也一步一虔诚去过所有地方,最北处玄月境、最南边雪国,偏僻险要无不所至。

如今只剩下最后几种方法了……

曾经的复生之术,或许只能使用一次而已,所以那些遗迹如今之剩得个灵力充沛。

罢了,不多想,先回火木枫下再看看宛芳吧!

南川离认为,自己是自私的,若是冥渊开启,说不定他能第一个冲进去也不一定。

旁人赞许他深情也好、指责他自私也罢,谁规定他一定要清高。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倾泻,千丝万缕投入碧绿的水面上,风起树叶沙沙作响,浩大的空间里满是绿意溢出。

“阿嚏!”此时余岁逢一个喷嚏,差点把鱼竿都扔了。

“是不是你俩骂我?”余岁逢恶狠狠地看向喝醉了的常一羽和心儿。

于是一拍脑门,显然多虑了。

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常一羽一样,不知道他前一天晚上瞎较劲什么,居然真的和常一羽来比钓鱼。

而后,今早余岁逢起了个大早,自带干粮。带着鱼竿,拎了两小壶酒,另一只手拎了一只狐狸。

结果到了地方,余岁逢越发觉得不对劲:“这狐狸……怎么那么像心儿?”

眼见着那狐狸抱着一个酒壶,想喝又不会开。听得这番话,小狐狸一歪头。

余岁逢连忙转身盯着水面,这要是常一羽一会儿能给他唠死。

“像心儿还不是因为你逮错狐狸了!”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传来,余岁逢甚惊,又朝那方向望去。

只见心儿变为人形坐在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一手抱着酒壶,另一手揭开酒壶上的盖。

而常一羽以极快地速度飞奔而来,离余岁逢还有些距离时忽然一跃,把他扑到了地上,手里鱼竿是真撒手了……

狼狈不堪、狼狈不堪。

三人闷声不语,一个大肆喝酒;一个无精打采地钓鱼;一个一手握鱼竿,另一手拎酒壶,好不快活。

“啧,什么时候喝醉的?”

余岁逢已经不纠结刚刚打的那个喷嚏是不是有人骂他了。

“余岁逢,别挣扎了,你钓得比我少两条,你追不上的!哈哈……”常一羽笑得猖狂。

余岁逢满头黑线:“你俩能变会本体吗?我一会怎么带你俩回去?”

“急什么啊?这天……天还没亮呢!”心儿稀里糊涂地说。

这时余岁逢仰头一看:好家伙,这么黑的天……这是要下雨啊!

忽然觉得脸上凉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