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原本囚着鬼影的法阵被深深浅浅的脚印毁了个彻底。

“那鬼东西呢?”

张半仙围着那法阵绕了几圈,抬头问。

近处的几个道士仙人都夹着脑袋不敢出声,一个劲地往后挪步。

助理适时地站出来,拦住了几个道长的退路:“这几位道长本想合照,没想到那鬼狡诈,趁他们不备跑出来了。”

助理将事情始末加以润色后娓娓道来。

直白点来说,不过是几个道士仙人想借此鬼影到处吹嘘自己的功绩,遂争着抢着要和鬼影合照,谁也不肯让谁,被暴起的鬼吓得乱了阵脚,慌乱之下踩坏了阵法,才叫鬼影逃了出去。

半瞎子从地上蹭了些残余的香灰,撒在寻魂的法器上,法器的指针晃动起来,打了几个转后,停在原位。

半瞎子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姜晚:“这……”

姜晚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倒是贴在池子时耳边压着嗓子吐槽道:“这群人要是能考上仙编,我就要去举报有黑幕。”

姜晚的气息灼热,喷薄在他的脖颈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池子时睫毛微颤。

半瞎子还想再试一次,将地上的余灰拢起来。

可地上残留的香灰聚起来连启动法器都不做到,其中还混杂着他原来掩盖姜晚气味的新香灰,干扰更大了。

姜晚举着扇子摆了摆:“跑了便跑了,不过是个影子,有本事就找到那鬼将魂魄擒住。”

半瞎子点点头,又快步回到姜晚身边候着。

方老板可坐不住了。

在他们口中那只是鬼分化的影子,可就是那鬼影扰了他好多日,从公司到家里,生活被搅的一团乱,公司的工作都没法正常运作,员工怕的都想递交辞呈。

“张大仙,这鬼不会再来吧?”

半瞎子抬眼观察着姜晚的脸色,回头怼他:“废话,那就是个鬼影,讲白了就一分-身,就这一分-身还让它跑了。”

说罢狠狠剜了那几个道士一眼,道士慌忙低下头看向别处,生怕成为靶头被一通吊打。

“大仙救命啊,大仙可有什么法子让那鬼离我远点?”

方老板抓着半瞎子的手腕,将距离拉近些,压低了声音。

“我最近老做噩梦,梦见有人索钱,我毕竟是干房地产的,梦见这些……晦气。”

姜晚轻哼出声,张开扇子轻扇着。

鬼影入梦,看来坏事做得不少啊。

半瞎子吃的就是察言观色这碗饭,姜晚一个眼色过来他便能读懂了该说什么话。

半瞎子捋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意味深长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老板还是想想自己都欠了哪些债吧,最好是想想从前有没有哪个项目出过人命。”

方老板来不及仔细琢磨着这话,赶忙拦住准备离开的半瞎子,接着说:“我这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大仙要不先给我点法器傍身也好啊,我请的那几个保镖都护不住我这几个亿的身价。”

姜晚眉头一挑:“几个亿的身价……”

不过是口气罢了,气散了,几个亿也就此散了。

站在人血里赚来的脏钱,到了地府只有被唾弃的份。

半瞎子在布袋里一通翻找,有些尴尬的从里面抓出三两张符纸:“我早上走得急,没带几张,这……”

方老板看着符纸双眼泛光,赶忙双手去接。

张大仙人的符纸可是西门这块最灵验的辟邪神器了,别说是三两张了,今个只剩一张他也要求到手。

“够够够,若您肯舍得,晚些我派人跟您去取也行。”

姜晚用扇子顶了顶小道士。

莫尧的腰窝发痒,不解地回头看她。

谁知下一秒就被姜晚不大的手劲给推了出去,直扑向前头的方老板。

莫尧右手急忙拽住张大仙的衣袖才免了撞到方老板怀里去。

单肩挎着的书包被甩到地上,拉链开了条缝,一叠鬼画符散落出来,掉落一地。

和他前头用的鬼画符一模一样,只是画技不一,有几张线条格外扭曲。

池子时有些嫌弃地别过脸。

那画符水平称之为“鬼画符”算是名副其实了。

姜晚倒是给了个好评:“丑是丑了点,管用就行。”

小道士学得不怎么样,贵在有天赋。别的道长为了赚快钱,符纸都是随手一挥而就,莫尧的线条虽丑,但胜在心诚。

方老板不愧是能混到几个亿身价的大老板,一下就看懂了姜晚的意思,连忙弯腰去帮着捡起来。

方老板上下打量着这个有些稚嫩的小孩,试探地问:“您是哪个观上的道士?”

单看这外表很难不让人猜疑成是哪个观里偷偷收的未成年杂工。

莫尧捡符纸倒是娴熟,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