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蓝天如幕布,白云如波涛。

头等舱里很安静,起飞十分钟后,陈蜻蜓深深呼了口气,感觉到了久违的清净。

没人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没人对她摸来摸去亲来亲去,陈蜻蜓如释重负。

她放空自己,漫无目的的欣赏万里高空上的美景。

机舱服务小姐为她端来了鸡尾酒和西餐,并协助为她选择了一部电影。

陈蜻蜓心不在焉的用餐,有一下没一下的瞄着屏幕,电影里十四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在幽暗的音乐里突然起立,陈蜻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选择了昨天夜里和宋拾染没看完的那部电影。

昨天剧情演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陈蜻蜓沉稳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些不自然的红晕,那种异样的感觉重新浮现在双峰上,被亲吻吮吸的麻疼让她在安静的机舱里微微心悸。

陈蜻蜓紧紧闭了下眼,让自己的思绪从昨夜的旖旎里赶快抽离出来,指尖捏了捏眉心。

乱七八糟想什么呢,陈蜻蜓暗暗苛责自己,努力把专注放在恐怖的电影和美味的西餐上面。

片刻后,她失败了,她发现宋拾染虽然人没在这里打扰她,但留在她身体和精神上的的痕迹一时半会是没法磨灭的。

陈蜻蜓放弃挣扎,让思维随心所欲的飘去,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在满二十岁的年纪里,她结婚了和宋拾染,又做了爱,也和宋拾染。

然后现在她坐在飞机上,飞奔到她的学业、事业、梦想的农业基地,按照从前规划的一样去学习,下地实践,研究。

她的人生就好像突然多了一段浩荡的插曲,演奏完毕,主旋律依旧原封不动。

她虽然冲动的领了证。但行为后的深思熟虑并不算少。

如果生活是这样,陈蜻蜓觉得和宋拾染结婚也没什么关系。

陈蜻蜓轻而易举的把这几天的事情捋顺条理,吃完餐点,窝在机舱舒适的的沙发里睡了一觉。

睡醒以后,海琼市到了。

陈蜻蜓落地,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刚点灭那个标志,微信的视频电话就激烈的震动起来。

陈蜻蜓接了视频电话,宋拾染举着手机,说:“不开心。”

宋拾染:“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宋拾染:“我已经四个小时没见到你了。”

宋拾染:“下午工作的时候也不开心。”

宋拾染:“员工都不好好工作,眼神飘来飘去,一个个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陈蜻蜓:“……”

和从前也不一样了,起码从前她觉得啰嗦的时候可以挂宋拾染的电话,而现在——

宋拾染:“???你卡了?为什么不说话?”

宋拾染:“说好不能不理我的。”

宋拾染:“是不是没有想我?”

——现在她就只能回复宋拾染,“想了的,不说话是因为在走路。”

宋拾染是掐着飞机落地的时间点给她打的,自然知道她现在正在出机场的路上。

宋拾染眼巴巴的说:“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平安落地,等你到南丰基地里面我们在开视频电话吧。”

陈蜻蜓说了好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祖国的另一端,宋拾染默默盯着挂断通讯的手机界面看了几秒,然后他站起来,告诉秘书办公室的蔡斯文,去通知项目部的负责人,没事的都过来开会。

蔡斯文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19:01,现在开会,啥时候结束?这逼班一天都不想上了。

没太太的宋董好可怕天天加班,太太出差的宋董也好可怕还天天加班。

蔡斯文握住手机,认为自己已经某个局面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要日子过得好,太太大腿要抱牢。陈同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在宋拾染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人比他更殷勤的希望陈蜻蜓快点回来。

陈蜻蜓坐在出租车上连打了三个喷嚏,司机说:“最近天气变来变去,要注意保暖啊。”

陈蜻蜓说了谢谢。

金色的太阳在小镇错落有致的房屋间闪烁,司机叹气说:“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哟。”

陈蜻蜓望着外面格外晴朗的天气,心想应该还要很久吧。

19点四十分,陈蜻蜓到了地方,她回宿舍放了随身携带的轻便行李,然后就出来走到了玉米试验田里。

随着玉米授粉的结束,玉米也就进入了玉米产量形成最关键的时期。

由于玉米植株高大,田间通风透光差,植株抗病性的降低,也进入了病虫害的高发期,因此这个时期要尤其注意田间管理。

陈蜻蜓沿着田埂走,看见不远处郭精益背着绿色的锂电高压农用农药喷洒方桶在给玉米的叶子喷药。

那个方桶装满农药后有一定的重量,陈蜻蜓曾经试背过,郭精益大概是喷洒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