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祂仿佛耐心耗尽,直接离开了。

祂走的下一瞬,顺顺就回来了。

恢复意识的顺顺,先是警觉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到自家主人后,颠颠地跑了过来,在项翛年的脚边蹭来蹭去。

仿佛这样,就能蹭散它骤然转换环境的不安。

感受到脚边被蹭的力道,项翛年好似从噩梦中醒来,方才咬牙挺着的力道全然卸下,酥软的双腿已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

“咚。”膝盖磕在地上,哪怕项翛年穿了厚实的裤子,也挡不住这声清脆。

项翛年跪坐在地,还在无意识颤抖的双手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顺顺,她把冰冷的脸颊埋进顺顺温暖的皮毛中,汲取暖意。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顺顺……”

在这一刻,终于能够软弱下来的项翛年,埋在顺顺的肚皮上,无助喃喃。

这个姿势,在这不熟悉的野外,让顺顺很没有安全感,它本来是想挣扎的,但是从项翛年的语气中,它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不太好。

再加上,肚皮上隔着一层绒毛,它感觉到了从项翛年那边流出来的温热的液体。

以保护小弟的大哥心态,顺顺忍着不舒服,两只软乎乎的爪子抱住了项翛年的脑袋,下巴贴上项翛年的脑门,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抚声。

“谢谢你,顺顺。”

项翛年吸了一下鼻子,把源源不断终于找到宣泄口的泪水,憋了回去,带着浓浓的鼻音,用她脸上干净的皮,蹭了蹭顺顺。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项翛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风顺着乱了的衣领,吹进她黏腻的后背。

项翛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还是怕的。

但她出来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她怕大家担心。

意识彻底清醒之后,她手掌上的伤口也在火辣辣地叫嚣着。

项翛年小心避开手上的伤口,用手指勾出口袋里的手帕,抹了把脸,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哆哆嗦嗦站起来,给自己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想了想,她从已经被甩得一团乱的背包里,找到了一面小镜子,打开,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表情。

眼尾泛红,鼻尖也红红的,脸上的泪痕有几处没擦干净,蓬乱的发丝,凌乱的衣角,还有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委屈。

怎么看,都是一个被欺负后的小白菜。

她这幅样子,回去了也瞒不住他们。

“欸——”好烦。

要不,自己偷偷溜回去?就说她累了先回去了?

“啊咧,年年,你怎么在这里?”

!!!???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项翛年浑身一僵,她飞快揉了一把脸,把脸上那点可怜揉碎,换上一副她平日里正常的表情,慢慢扭头看过去。

来人飘着一头粉色脑袋,但不是常陆院馨。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项翛年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常陆院,光?”

嗓子还带着点沙哑,加上没有散去的鼻音,常陆院光听着,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痒。

但下一秒,他走近,看清楚了项翛年略显狼狈的模样,他眉头紧锁,盯着项翛年受伤的手掌,膝盖处磨破了的裤子,还有她明显哭过的脸,带着他不知来由的些许怒意,道:

“这伤怎么回事?”

“啊,这个,刚刚顺顺跑出来了,我追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现在迷路了,本来我还挺慌的,还好碰到了你,嘿嘿。”

项翛年努力扬起笑,掩饰自己的不安,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

“笑不出来就别笑,难看。”

常陆院光一把拉过项翛年的手掌,仔细检查伤势,虽然态度强硬,但是手上的动作,带着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而项翛年一时不察,被动破例,祂要求的“不能肢体接触”条约,这么快就被打破了,她刚想抽回手,但听到常陆院光让她不要勉强笑的话,她憋回去的泪水,差点又失控了。

“哦。”努力憋眼泪的项翛年,失去了收回手的最好时机,只能任由常陆院光翻看她受伤的手掌。

“……这边的光线,看不太清,不好处理,我们去医务室。”

常陆院光说着,单只手拎起了项翛年怀里装着顺顺的背包,另一只手没有放下,避开项翛年的伤口,自然牵着她纤细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

“诶?”被夺了背包的项翛年,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就被带着往前走了,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连忙出声拒绝这过于亲昵的动作:

“那个,我可以自己走……”

常陆院光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眼神闪躲,透露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弱